假如"明天"还是"今天"——从《土拨鼠之日》到西西弗斯
就像电影《土拨鼠之日》中身为天气预报名人的菲尔,每一年的2月2日都会来到边境小镇报导当地的土拨鼠日庆典活动。而这一次,当他例行公事完成报导后,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耽搁了。第二天清晨醒来,菲尔意外地发现时间仍然停留在前一天的土拨鼠日,昨日的一切重新上演。
所有的一切可以重新开始,所有的后悔可以重新来过,菲尔从开始的惊讶转为狂喜,他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,也可以以任何态度应对,打人、胡乱报导、抢银行、为所欲为而无需负责。当然,随着日复一日的重复再重复,重复再重复,菲尔从烦燥转向绝望,他选择撞车、电击、跳楼各种能够想到的方式自杀,想要结束这荒诞的一天。可是无论他怎样挣扎,第二天清晨6点闹钟响起却依然还是2月2日。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,他的人生变成了2月2日无休止的循环重复。
讨论到这个话题时,八年级的女儿说,“西西弗斯实际上已经死了”(西西弗斯临死前,嘱咐妻子将自己弃尸广场,这样他就以惩罚妻子为借口重返人间,不肯再回冥界),因此,艰辛的徭役不是对肉体的折磨,而是对精神的摧残。因此,精神上的超越才更重要,没有希望不代表绝望。西西弗斯接受了这样的命运,他明知劳而无功,但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将巨石奋力推向山顶。“当最终西西弗斯获得精神上的自由时,他也就获得了真的自由,而不再将日复一日地重复视为折磨”。
加缪说:“西西弗斯告诉我们……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。”西西弗斯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推石头的姿态非常完美,无比尊贵,于是他开始爱上了这份工作,所有的疲惫、牢骚和苦役心态都消失了……诸神看到再也无法把苦难加在西西弗斯身上之后,奇迹出现了,石头不再滚落。
就像罗曼罗兰所说,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,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。西西弗斯的超越在积极推动巨石的每一刻。
电影中的菲尔也是如此,最终他开始调整心态积极面对,学习钢琴和冰雕,用心报导节目,接住从树上跌落的男孩,买老同学的保险,帮老妇人换轮胎,拯救被噎住的老先生……这些事情不知他重复了多少次,虽然第二天还是如此,但是菲尔在这一次次的拯救中获得了安慰和意义,他也真正的爱上了丽塔,而丽塔也为这个不一样的菲尔心动…..魔咒解除了,菲尔推开窗,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天!
菲尔是在2月2日被困住的吗?不,多年前他就已被困住,他仿佛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,把自己完全封闭在消极抱怨的世界中,敷衍地工作、敷衍地生活……当他敷衍的面对一切时,他的生活已经没有任何波澜,2月2日只是他一成不变、停滞不前消极生活的缩影。
我们的生活何尝不是日复一日的重复,起床、吃饭、刷手机……不可能每天都有新鲜和精彩,有的只是太多我们不可控的糟心事儿。是否能够拥有快乐,拥有不一样的明天,其实与环境无关,只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心态是否积极。
每个人在现实生活中大约都是推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,也是陷入时间诅咒的菲尔,超越的唯一办法就像丽塔所说:It just depends on how you look at it!